作者 | 周文君

来源 | 互联网前沿（ID：netqianyan）

这年头，卖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。

在被网友扒出实锤之前，这位名叫“虎子的后半生”的博主是这样一个人设：36岁的肺癌患者，已经与疾病抗争了四年半，现在肺内多发转移，全身骨转移，情况十分不乐观。

在他确认患病之后，失去了劳动能力，妻子一人照顾他和年仅10岁的儿子，老母亲在老家照顾百病缠身的老父亲，又突然中风，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
尽管如此，他依然乐观坚强，认认真真做视频，希望能通过视频的收入来减轻家里的负担。

很多网友看到他的视频之后非常心疼，经常会给他投币、点赞。

然而，这年头，人设崩塌得也快。

近日，有眼尖的网友扒出了虎子的大众点评账号，近两年打卡了500多个店铺，高频率地大吃各种海鲜、火锅和麻辣烫，位于大众点评全市消费榜的前0.1%。

2019年12月25日，他还发视频称自己病得下不了床，但大众点评显示，仅仅两天后，他就去火锅店消费打卡了。

之后，虎子做出回应，说自己吃的都是大众点评的“霸王餐”（网站抽奖免费吃）。

视频一出，大众点评官方亲自下场抛出实锤，表示该用户一年间真实中奖的次数为个位数，不存在一年几百次霸王餐的事。

之后，有人在天眼查发现虎子的妻子旗下有3家公司，还有人发现虎子开宝马，车主正是他的名字。

现实中的付申虎与视频中骑着小电驴、家庭贫困走投无路、唉声叹气下不了床吃不下饭的虎子简直是两幅面孔。

真乃人生如戏，全靠演技！

有网友估算，付申虎光是B站网友充电的收益就有小几十万。且除了B站，他还在今日头条、西瓜视频等其他至少二十个平台投稿。

他从去年12月开始做视频，短短6个月时间，吸引粉丝20万，也收到了无数鼓励和安慰，却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，被众人揭开真面目，收到无数的质疑和责骂。

在互联网时代，这样消费善意的案例其实不在少数。

水滴筹、轻松筹作为近两年来出现的募捐类平台，积沙成塔，聚水成涓，确实帮助了不少有困难的家庭渡过难关，但是，也涌现了很多明明没必要筹款，却想不劳而获的情况。

郭德纲徒弟吴鹤臣脑出血众筹事件就被各大媒体相继报道，闹得沸沸扬扬。

去年，吴鹤臣突发脑出血住院近一个月，其家人便在众筹平台发起了求助，筹到的金额高达100万元。然而很快，就引起了网友的质疑。

第一，吴鹤臣身为德云社的相声演员，难道会没有可观的收入？

第二，德云社作为首屈一指的相声社团，难道没有为员工购买医保？

第三，脑出血真的需要众筹100万元吗？

之后，又有网友发现吴鹤臣的老婆购买了售价高达5488元的最新款华为手机，且吴家在北京有两套房和一辆车，这让舆论炸了锅。

我们再来看一个案例：杭州萧山一女子称父亲被确诊为胃癌，于是在水滴筹发起了20万元筹款，不少网友转发捐款后，却发现该女子在社交平台上晒出跑车、名牌包包以及出国购物的信息。

试想一下，假如自己的父亲急需用钱救命，女儿又怎会做出如此炫富之事？

有人调侃这种现象：你只看到他在网上的绝望，却不知道他原来有车有房。

虎子到底有没有生病，我们无法判断，他可能真的患了肺炎，只是并没有视频里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，否则不会有这样的精力几乎每天拍视频、剪视频、在多个网站更新。

网友对此愤怒、失望，多是出于两个原因：

首先，即便是一个癌症患者，也要活得有尊严。既然家里有车有房，且房产和车产的价值均不菲，首先想到的就不应该是向他人求助，消费陌生人的善心。

其次，给虎子充电的人，不乏有学生和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，他们每个月可供自由支配的资金本就不多，还是会从生活费里抠出一些来帮助他。

他呢？转身就开宝马，大肆消费，人们所给出的信任和善意不但不被珍惜，反而被随意丢弃！

消费善意，就是最大的恶意！

除了患癌，自媒体阵营中还有其他的卖惨品种，例如，“我患上了抑郁症”、“我被抄袭了”等等，一旦视频被赋予了这样的标题，想不火都难，一些有名气的博主视频播放量甚至可以飙升至千万。

当然，并不是说所有这类视频都是虚假内容，但此类视频层出不穷，被扒出造假的博主也不在少数，便可知其中必有猫腻。

这种通过卖惨的方式来换取播放量的视频被戏称为“财富密码”。

在传播学中，有“弱传播”这样一个概念，在真实的世界中，当然是越强越好，但在舆论的世界中，你所扮演的角色越弱，你所获得的支援就会越多。

卖惨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套路，越惨，视频就越火！

一方面，这类情况的出现暴露出了一种不劳而获的社会风气，吸引粉丝不靠优质内容，反而全靠各种卖惨的噱头。长此以往，人们纷纷效仿，劣币驱逐良币，还会有几个人踏踏实实做视频呢？

毕竟，卖惨来钱又快又轻松。

另一方面，“虎子的后半生”所暴露出来的最大危害，其实是寒了那些存有善意的心。自己每天关注、点赞、投币、为其加油鼓劲的up主被实锤诈骗，那么下次在碰到类似情况时，还会有人选择援助吗？

长此以往，社会信任的危机只会进一步扩大，而且修补成本只会无限提高。

这就像那个著名的寓言故事，“狼来了”喊了太多次，真的有狼时，人们还会相信吗？

殊不知，消费善意，就是最大的恶意。